从纽约出发,经过法兰克福转机,最后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5点多了。我们拖着行李,匆匆走到戴高乐机场另一侧的火车站,跳上了欧洲铁路局南下的高速列车。
火车在法兰西平原上奔驰,车窗外面,大片大片鲜亮明晃的颜色,鲜绿的是树木,土黄的是麦田。这一切,唯美得像印象派的画作,让我们不时地发出赞叹。旅行,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越往南,风景越好。南方的气息渐渐开始浓郁起来。火车沿途停靠,上来的旅客大多数是法国农民,肤色黝黑,笑容质朴,大手大脚,浑身散发着阳光和干草的味道——那久违的乡村气味,让在纽约世故的空气里浸淫得喘不过气来的我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国外省。即使是从最南部的海岸算起,到巴黎也就是区区八百公里,不过是北京到郑州的距离。可是一切都如此纯净美丽,似乎完全未受都市文明的污染。
那时的我仅仅是在戴高乐机场和火车站停留了一个小时,还不算到过巴黎。但想来,所有的大城市,虽然气质和气度会有不同,但气味总大抵相仿。所以那天,在火车上我一直在想,那些外省人,怎么忍心告别如此美丽的家乡,非要去拥挤污浊的巴黎讨生活呢?
四个多小时以后,火车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亚维农 (阿维尼翁,Avignon),沃克吕兹省的首府,普罗旺斯地区的历史文化名城。
一出火车站,四周就是一片蛙鸣和虫子的叫声,还有青草和野花的气息。我们在美丽幽静的乡间公路上走了十分钟,很快找到了事先订好的旅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我们带着意料之外的惊喜,开始期待第二天的旅行。
亚维农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和中国古代的城市一样,它也有城墙和城门。但和今天的中国城市不同的是,亚维农完整地保存着当年的风貌,古城里没有现代建筑,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马赛克和玻璃幕墙,没有丑陋的石屎森林。
我们到达的时候,正是一年一度的亚维农国际戏剧节开幕的前两天,全世界许多剧团都汇聚到了这里。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张贴满了各个剧团的演出海报。我在其中看到了几个台湾剧团,不过没有看到大陆的剧团。
也许是得益于地中海明媚阳光的熏陶,南欧的人们对于颜色有着高度的敏感和鉴赏力。这里的建筑,涂满了明媚又脱俗的颜色。
我最爱拍的,还是这些明媚的窗户。
1309年,天主教教廷从罗马迁移到亚维农,此后共有7位教皇住在这里。不过,亚维农的历史远不止700年,据说早在公元前500年就已建城。
这就是当年的教皇宫。
黄昏的时候,教皇宫沐浴在夕阳里,显得神圣庄严。
教皇宫前的广场上,是街头艺人聚集的地方,他们的演出水平都很高。相比之下,纽约街头那些靠三脚猫功夫就敢要钱的人,简直是在亵渎流浪艺人这个职业。
这是一个表演独脚戏的街头艺人,他的全部行头和家当都可以装在一辆车里随时运走。他说,每年他就开着这辆车到欧洲各个城市卖艺为生,也去过日本。
亚维农的老城非常小,不出20分钟就走到了另一头。这条路,通向城外的隆河(Rhône)。
这是隆河上著名的圣贝内泽桥。和中国许多的名胜古迹一样,关于贝内泽桥的建成也有一个民间传说,但让它声名远扬的还是一首著名的民歌《在亚维农桥上》。历经八百多年的风雨,如今贝内泽桥成为了一座断桥。
每隔半小时就有一班免费的渡轮开到隆河对岸,那里有一片美丽的草地。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马奈那幅著名的《草地上的午餐》。
开阔